中國著名激光醫學和物理醫學專家,中國激光醫學發起人之一,北京同仁醫院前激光科、物理康復科主任……擁有著眾多頭銜與學術光環的朱平教授,跟記者想象中的陳景潤式的科學家不同,是位慢聲細語、和藹可親的白發老者。這位為中國激光醫學做出杰出貢獻的學者,他的背后究竟有怎樣的故事,他的人生又有怎樣的經歷呢?在此,記者將自己感受到的不一樣的朱平與讀者一起分享。
厚積薄發要的就是這個折騰勁兒
“我在同仁醫院工作了五十多年。”與朱平教授的談話從他的從醫生涯自然而然地展開了。于1960年北京大學醫學部預防醫學專業畢業的朱平,被分配至北京同仁醫院。50余年間,從物理治療專業開始,逐步轉入眼科、放射科從事醫療工作。“我做了六年的眼科大夫,五年的放射科大夫。”
青年時期的朱平,似乎并沒有顯露出什么與眾不同的特質。與絕大多數人一樣,終日按部就班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但十幾年多元化的臨床經驗為朱平奠定了扎實的醫學基礎,同時積淀了他果敢的性格。從量變到質變,蓄勢待發的他,其實等待的是一個能夠飛躍的契機。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朱平偶然在學術雜志上看到了美國媒體上關于激光治療癌癥的文章,基于多年的臨床工作經驗,他知道,屬于激光物理治療的機會來了。于是將“光動力學診治惡性腫瘤”作為自己的研究課題。1982年,該項目被國家科委看重并列為六五、七五、八五國家攻關課題,朱平作為國內開展光動力學治療癌癥的第一人,受邀成為了課題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此項課題獲得了國家衛生部科技二等獎和北京市科技一等獎。彼時,朱平已步入不惑之年,而他事業的“春天”才剛剛來臨。光動力學治療惡性腫瘤的研究獲得階段性成功后,作為科委代表團成員朱平多次前往美國、俄羅斯、泰國、臺灣等國家或地區講學和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活動,帶回了許多先進的醫學理念和技術成果。其中,弱激光就是朱平國際學術交流帶來的成果。
“1999年,我和章萍教授(原鄭州大學激光醫學研究中心主任)去俄羅斯做學術訪問,看到俄羅斯的醫生用弱激光照射病人的血液,來治療心腦血管病,效果很好,就把弱激光從俄羅斯引進回來了,并在臨床治療和研究方面開展了工作。”此后,朱平教授撰寫了十幾本有關弱激光治療的書籍,其中由人民軍醫出版社出版的《激光血液輻照療法》一書已印刷了十六七版,仍供不應求。隨著我國的半導體激光器生產能力和技術的領先,如今弱激光照射儀器已走入家庭,使得無數人受益。他在事業的高峰期順利退隱,并把最光鮮的一面留給眾人,是很多人認定的圓滿收尾。然而,在朱平的字典里并沒有“急流勇退”這四個字,退休之后,他對于弱激光研究的熱情仍然不減。2006年,已是古稀之年的他又開始研究高電位療法并相繼撰寫了《靜電療法》、《電位療法》、《高電位》等高電位和其他物理療法的書籍,并成為了目前為止國內唯一系統的闡述高電位的作者。
將“錯”就錯在歲月的洪流中披荊斬棘
已屆耄耋之年的朱老出生在1936年的北平。次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展開了全面的侵華戰爭。為躲避戰亂,父母帶著尚在襁褓中的朱平輾轉多地,最終在香港落腳,一待就是八年,“我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香港就讀的。”朱平回憶道。在那個動蕩的年代,父親為朱平創造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他的學業并沒有因戰事而耽擱。1952年,抑制不住對祖國的思念,父親攜全家人返回大陸,朱平在天津一中完成了高中的學業。到了高三填報志愿的時候,班里的幾個同學相約報考醫學院,而朱平也就這樣“大波轟”地走上了從醫的道路。從醫之后,朱平曾先后6次隨醫療隊下鄉。隨醫療隊下鄉期間,朱平和同事們嚴格遵守“三同”制度,即是要與當地的鄉親們“同吃、同住、同勞動”。為了做好農村的公共衛生宣傳和疫情的防護,大家都是“甩開了膀子”幫鄉親們將各類糞便進行分類并做好無菌化處理。“那股難聞的氣味好幾天都難以消散。不過我印象最深的反倒不是干活的辛苦,而是餓肚子。”朱平教授回憶,農閑時,醫療隊不能同鄉親們一樣“同休息”,而是要扛著醫療器械翻山越嶺挨家挨戶地巡診,每天兩頓稀得像白水似的棒子面粥無法為大量體力消耗提供補充,隊伍中時不時地傳出肚子咕咕地響聲,大家也早已習以為常。“我們醫療隊都是隨叫隨到,鄉親們需要什么,我們就學什么。我的針灸技術也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聽著慈眉善目的老者悠遠的回憶著過去的歲月,記者想到這樣一句話:“每一個出現在你生命里的人都有原因,每一種經歷都有價值”。無論命運賦予我們什么,勤奮、努力終將成為幫助我們在人生道路上斬斷荊棘的有力武器。
“粗細搭配”成就半個世紀的美滿姻緣
在整個采訪過程中,朱平教授的愛人蘇靜芬一直陪伴在朱老的身邊。聊到興起時,蘇阿姨也會三五不時地搭上幾句話,透露一些朱老的“小秘密”。
朱平和愛人是北京大學醫學院的同學。與朱平不同,蘇阿姨從小生長在北京。上學時,蘇阿姨時常帶著初來乍到的朱平到處逛一逛,一來二去,倆人熟悉并產生了感情。1962年5月1日,二人結為夫妻。剛結婚的頭幾年,朱老和蘇阿姨兩人的工資,不僅要供養雙方的父母和家中的一雙兒女,還要補貼仍在上大學的朱平的二弟。經濟上的捉襟見肘讓人情緒十分敏感,為此二人時常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發生爭執。在磕磕絆絆的日子里,轉眼間半個世紀飛逝而過,“這是我和老伴前年金婚時拍的照片。”如今的朱平教授舉著兩人的親昵合影笑得合不攏嘴。退休之后,朱平教授迷上了旅游,而每一次蘇阿姨都不離左右。“全國各地我們大概轉了四五百個城市,全世界五大洲里轉了四個。”
蘇阿姨這樣解釋二人金婚的秘訣:“知識分子也是有粗有細,我脾氣暴,他脾氣好,粗細搭配,相互磨合著就過來了。”說完蘇阿姨看看端坐在沙發上的朱平教授,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有退有進便是朱平教授和蘇阿姨之間一直遵循著的相處之道。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后,隨著朱平的事業蒸蒸日上,蘇阿姨放棄了繼續晉升的機會,將精力更多地傾向家庭,成為了整個家庭的補給中心。如今,辛勤哺育的兩個女兒早已長大成人并分別組建了自己的家庭,三世同堂的全家福照片就掛在客廳中最醒目的位置。相信家庭和睦、子女幸福所帶給蘇阿姨的成就感,并不亞于事業上的成功所帶來的滿足,而家庭的美滿亦成為了朱平教授事業發展的有力支撐。錢鐘書老先生曾將婚姻作圍城,記者想:如何將考慮事情的思維模式從“我”變成“我們”,才是對于這座圍城里面的人們,最大的考驗吧?如若能把握好這點,便是離幸福不遠了。
亡羊補牢“痛”悟養生心得
談起養生,朱平教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1981年,我被派去美國,開了‘洋葷’,結果動脈硬化、糖尿病等富貴病全都找上門來。經受了多種病痛的折磨,我才開始認識到養生的重要性。”在記者的追問下,朱平教授將自己總結的五點養生觀“抖露”出來:一要飲食平衡。多菜少肉,“即使是出外應酬時,我也會見好就收,大魚大肉的嘗一兩口知道什么味道就可以了。”二是適當活動。退休后,朱平經常受邀去各地講學,順便轉轉各地的名勝古跡,活動量上來了,身體自然硬朗了很多。三是兩便要通。這也是很多老年人需要注意的,毒素淤積在身體里,很容易出現各種問題。四是睡眠好。“我現在每天十一點前準時睡覺,第二天七點起床,一覺睡到大天亮。”五是最重要的,就是心態要好。退休后的朱平除了外出講課,剩下的時間就在家里寫書稿,十余年間,他已經完成了十幾本書,“整個人都充實起來,心情自然舒暢了。”朱教授說。我們后來又為朱教授的養生秘訣添了一筆,那就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結語:
曾經有首歌唱道:“誰能告訴我,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代表著當時無數青年人心中的吶喊。而從朱平教授的經歷中我們不難找到答案:也許我們不能夠選擇出生的年代,不能夠改變周圍的大環境,但是我們過去所經歷的磨難終究會過去,并化做前行的動力,成就自己。(本文為《養生大世界》合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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