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昔日的行業老大到如今的黯然退出,剛于今年10月底拿到現代摩比斯5000萬美元融資的Velodyne,為何突發此舉?
內因
Velodyne成立于2007年,其創始人David Hall 在激光雷達基礎上創造了“三維點云”系統,使得能夠利用單一且固定的視線來發現障礙物。正是通過這一技術,Velodyne得以成為了自動駕駛汽車領域的技術標準,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幾乎壟斷了整個激光雷達市場。
法國圣戈班集團中國區創新業務負責人胡勇告訴《科創板日報》記者,Velodyne此舉其實是一種“必然”,其退出早已可以預料。
“心態問題”,胡勇表示,當國內的創業公司在“生死線”上奮斗搏殺,不斷在研發上進行投入、創新,這家曾經占據市場份額80%的公司在中國仍舊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
雙創之后,創業浪潮興起,加上“自動駕駛”的概念在國內被炒得火熱,應用于自動駕駛領域的激光雷達受到不少關注。
此外,激光雷達技術雖有門檻,但相對于芯片等技術而言,具有可突破性,因此吸引了一大波團隊的加入,在這之中就產生了禾賽科技、速騰聚創、innovusion等初創公司。
胡勇向《科創板日報》記者表示,雖說當前的敏感環境是其“淡出”的因素之一,但Velodyne在很大程度上輸在了產品的“性價比”上。相較而言,國外的制造業總體成本更高,人工成本、研發成本、運輸成本均不占優勢。
隨著國內產品技術不斷完善,在產品質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客戶就會傾向于選擇價格更低的產品。
而Velodyne在早前一家獨大時,并沒有找尋降低成本的辦法,而是“傲嬌地”維持著原先的價格,從而給了中國企業“可趁之機”。
資本邦研究院某位不愿具名的分析師表示,除了初創企業,華為、大疆等都有研發生產計劃,Velodyne面臨著前后“圍堵”的現狀,一旦產品技術迭代跟不上,就會面臨丟掉市場的風險。
此外,相較于Velodyne來說,禾賽科技等中國公司在應對中國市場的變化時更為靈活、迅速。不論是從技術、服務、運營層面來說都更“接地氣”。
據Velodyne內部員工描述,Velodyne的16線產品已經受到速騰聚創的嚴重威脅,后者產品的價格幾乎是前者的一半。而其高線數64線產品,更是遭到了禾賽科技的猛烈狙擊。就連Velodyne最大的股東百度,都在今年把自己車上的64線激光雷達替換成了禾賽的40線激光雷達。
失勢不在于對手強大,而在于自身的戰略部署。
今年8月,Velodyne起訴了速騰聚創和禾賽科技兩家公司。根據其向法院提交的一份文件顯示,公司狀告這兩家公司正在銷售的產品侵犯了其NO.7969558美國專利(高清晰度激光雷達系統)的多個方面,該專利曾在2011年被授予給Velodyne的創始人David Hall。
不過,某位業內人士向《科創板日報》記者表示,Velodyne的起訴更像是老牌激光雷達公司面對新人的“來勢洶洶”而做出的“防御行為。
“因為一旦涉及起訴,處理的時間會比較久,初創公司的注意力會被分散”,該人士向記者解釋道。
12月10日,《科創板日報》記者就此次Velodyne“淡出”中國市場一事致電禾賽科技市場部負責人,對方表示“不便發表看法”。
外困
有分析認為,Velodyne目前所面臨的困境和自動駕駛整體環境密切相關。
早在2016年,行業內多數企業就提出要大幅降低激光雷達的成本,然而目前來看并沒有明顯起色。此前高調宣傳的固態或者混合固態激光雷達也遲遲未落地。
胡勇表示,目前,由于自動駕駛行業整體低迷,行業情緒從需求端進一步傳導到了供給端,使得激光雷達的產量處于低位,形成不了規模效應,使得產品成本難以控制。
蛋糕變小,分食者激增,Velodyne的退出并非意料之外。
不過,胡勇認為,暫時的低谷并不說明什么,自動駕駛的前景依然向好。
雙創之后,“自動駕駛”概念被捧得過高,投資機構競相投資,該領域公司呈“井噴”之勢。而當前自動駕駛行業正處于底谷期,行業大量洗牌,失敗者退出,市場正逐漸恢復理性。
根據Gartner曲線,一項新技術或應用從產生到成熟要經歷萌芽、過熱、底谷、復蘇以及成熟五個階段,因此當前的困境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正常的。
此外自動駕駛鼻祖——谷歌Waymo近期宣布,其自動駕駛出租車業務累計服務人次超10萬,表明了自動駕駛商業化落地的可操作性,提振了行業整體信心。
某業內人士向《科創板日報》記者表示,相信自動駕駛整體行業在2020、2021年會實現整體復蘇。
不過該人士坦言,自動駕駛行業的發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其中還涉及到路面基礎設施的改進、5G技術的推進,以及交通事故責任主體不明晰等倫理道德層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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