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9 月 6 日舉行的 2016 CIOE全球光電產業技術主題大會上,中國科學院顧瑛院士做了關于激光醫療方面的特邀報告。
在臨床醫學當中,激光醫學是用于診斷疾病的最新一個交叉學科。由于有了激光技術,我們利用激光作為一個能量載子可以作為疾病治療。另外激光作為信息載子,不僅用于通信,還可以用于疾病的診斷。因此我們利用激光技術對疾病進行診斷和治療就構成了激光醫學這個現代醫學的新學科。激光醫學是光學技術和醫學技術相結合產生的,所以也叫醫學光子學。
激光的診斷也可以說對于人體激光的探測。激光醫學主要分四大部分,一個是激光醫學自身的基礎研究,主要研究各種各樣的激光,和我們提不同組織、成分之間的關系。發現了這樣的關系,我們可以利用它來進行激光的診斷,激光的治療以及我們在現代醫學研究當中應用了很多激光的技術方法。比如我們進行轉基因技術,單分子操作技術等等,都使用了激光技術。
在醫院里大家知道診斷是基礎,但是我們得了病最需要的還是要得到治療。你進了醫院,你所知道的專科都使用了激光。其中在內科系統,像過去皮膚科只能用藥膏、藥水,現在有了激光技術皮膚科就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所以現在滿大街一提激光的醫學應用第一知道的就是激光美容給我們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變化。在外科系統激光應用是非常多的,比如眼科,目前的眼科如果沒有激光技術就不成為眼科,而且大部分的手術只有激光才能做,比如近視眼手術、白內障手術和老花眼手術。
激光在治療領域主要分三大技術,第一個技術叫強激光治療,也叫激光手術。它最大的特點是微創的特點,我們知道外科的發展方向叫微創外科,激光手術是天然的微創外科。還有光動力療法,大家熟悉的靶向治療。內科治療最新的發展水平是靶向治療水平。激光在內科里面的治療也具備了高度的靶向性。還有一種治療方法叫弱激光治療,也叫激光的理療,可以治療很多疾病。無創無痛的治療也是我們治療學最高的境界。
下面我們就來看一看激光的三大治療領域。首先看激光的靶向治療,現在也是腫瘤治療一個很重要的方式。這個治療方法在 1975年就用于臨床了,在國內是 1981 年第一例用于腫瘤的治療。第二個方法是血管靶向,這個領域是我們中國人發明的,所以在臨床上能治很多疾病。現在又發展了微生物靶向,像病毒、細菌、真菌、原蟲等等感染性的疾病。我們大家知道過去都是要用抗生素,現在有了微生物靶向治療。
激光靶向治療的靶向主要取決于光敏劑的選擇,如果給特定的光敏劑,它就可以定位在靶組織當中。這時候我們就給予特定激光波長的激發,主要是激發光敏劑,光敏劑接受了激光能量以后就變成激發態,然后把能量釋放出來變成基態。一種是物理退激,把能量釋放以后是以熒光的方式釋放能量,這樣就使得我們可以看到病變的組織在哪里。
還有一種形式的釋放是化學通激,光敏劑把接受的能量傳遞給組織當中的氧,組織當中的氧接受了能量以后就可以把所在部位的病變區域清除,達到靶向治療的目的。活性氧被激發以后就可以產生靶向治療的作用。
我們可以看一下在腫瘤治療當中,腫瘤組織就像一桶米里攙了沙子一樣,所以治療就很有難度。我們一般的手術切除都要損失很多正常的損失。光敏治療,我們就可以先用光敏藥物,經過一段時間以后就可以依附在腫瘤細胞里面,然后我們通過激光把光敏劑激發,活性氧可以把腫瘤細胞殺傷,也有血管靶向的效應。更重要的一點,不像外科手術是把腫瘤切掉了,這種激光治療是源內滅活,像一個雞蛋煮熟了不會再孵出小雞了,但是抗原性還保留著,就可以使得在循環當中的免疫細胞能夠認出它來,這樣產生全身的腫瘤免疫效應。這一點通過局部治療可以達到全身的抗腫瘤免疫效應。這個既可以在體表治療,也可以通過內窺鏡進入到身體的內部,比如肺癌、食管癌、膀胱癌等等。它在我們人體各個部位的腫瘤都可以進行治療。
簡單總結,光動力療法最大的特點是精準的靶向,而且損傷非常小。不像化療,大家知道化療藥物是化學藥物,毒性是非常大的。但是光動力治療,我們利用的不是化學藥物,而是組織里的氧給激活了,所以不產生代謝毒,所以優點要遠遠高于化療和放療,而且治愈率也可以跟放、化療媲美的。
上面我們講了激光的靶向治療,我們下面來看一下強激光治療,就是激光的微創手術。激光治療給我們的外科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過去大家都知道外科一定是出血的,可是激光外科就是無血的外科。可以通過簡單的例子,舌部的血管瘤,剛剛做完激光,只需要幾十秒鐘就可以使得血管凝固,經過三四周就完全修復了。修復的時候,不僅不影響你說話,味覺也不會喪失,還是可以有很好的生活質量。激光手術又具有非常精準,不需要縫合,而且很快速的特點。我們治療的血管疾病,老百姓叫小舌頭,這個地方長腫瘤要進行切除,如果做激光治療就非常容易,讓你張開嘴,噴一下麻藥,2 秒鐘就凝固了。在整形外科也有很多激光手術的應用。
另外還可以通過介入治療,除了內窺鏡可以進到身體的自然腔道之外,還有一些和外面不通的,深層肌肉的血管瘤,我們也可以通過空心振穿到里面的部位,把里面的病灶凝固掉,這樣就有很好的外形結果。還有大腿靜脈曲張,這樣的病如果要做手術就要一段一段地切,把靜脈都抽出來,這樣腿上就有二三十個切口。如果有了激光治療就可以穿刺進行凝固,這樣做完手術以后腿的外觀很好。
還有大家看到激光美容,因為我們每個人一生都會有色素改變,由于光線導致我們皮膚的老化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色素改變。像這樣的可以完美去除之外,還有女孩子的紋身,只有用激光的方法可以不損傷組織把這些色素顆粒都清除出來。現在滿大街都是激光美容,但建議大家不要隨意去做,這還是專科訓練的,如果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話,產生的事故非常多。
我們再來看一下弱激光的治療,這個和我們的生活就更加貼近。大家覺得激光美容和大家很貼近,但實際上我們人類在一生的過程中不生病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發展的弱激光治療,我們現在進到醫院去看病是很難的,如果我們將來有一個醫療能夠貼身醫療,在剛剛肌體不太健康的時候就有一個很安全的治療方法,我們能指望的是下一代的家用可穿戴式的激光治療設備。由于現在 LED 的發展,頻譜越來越窄,就可以達到激光單色的效果,而且又小型化,我們可以做成各種各樣的貼身的設備。“十三五”國家重大研發計劃當中我們也有一個項目,大家研究心腦血管病,防止心梗、腦梗以及帶狀皰疹的治療,通過激光可以大大縮短病程,減少藥物治療,藥物治療既花費很高,同時又給我們帶來嚴重的副作用,是藥三分毒,如果能不吃藥,不產生副作用的物理治療代替化學治療能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好處。
除了治療領域,光的診斷也是我們下一代臨床醫學診斷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光的診斷優勢是分辨率非常高,而且是無創無損的,現在可以在臨床上完成的是結構成像,像CT、超聲這樣看到結構的改變,還有檢測功能的變化,還有組織里的成分,像血液的檢測,將來血檢就可以實現不抽血,無創的血液成分檢測,還有病變定位。這些都是我們現在各種各樣的檢測,大家可以通過一些例子看。
比如可以進行結構成像,我們使用的影像學檢測精度是毫米級,一個腫瘤真到三五毫米可以發現。但如果有了光學 CT 以后,這種診斷水平就可以達到微米量級,這樣就提高了很多倍,我們早期發現、早期治療就可以實現了。
還有光聲成像,現在醫生只能看見表面的東西,表皮下面各種血管的畸形通過光聲就可以直接成像出來。還有散斑成像,可以把血管的微循環功能直接顯現出來。還有激光多譜技術。還有腫瘤的熒光診斷,這是膀胱癌,這在膀胱鏡下是完全看不見的,但是在光動力治療下可以看得非常清楚。還有激光共焦顯微鏡,這個是黑色素瘤的早期診斷,還有在內窺鏡下進行早期的腫瘤定位診斷。國內在光學診斷設備上做了很多的研發,下一步應該是我們國產的醫用光學診治設備的春天,國家提倡發展國產的醫用激光設備。
激光醫療設備的特點,它應用面非常寬,從診斷到治療,到科研,不管是在預防醫學,還是治療學科以及康復、美容,還有健康保健方面都有很廣泛的用途,而且從影像診斷一直到治療手段各個方面都會用到激光設備。而且對于激光的技術要求也是復雜的,幾乎所有的激光器,所有的激光工作方式都是利用得到的。還有應用的層次,我們從家庭一直可以用到三甲醫院,從嬰幼兒可以一直應用到老年人。還有激光醫療的變化非常快,發展也非常迅速。需求量是非常大的,現在每年增長是以兩位數增長的,所以我們對未來非常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