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波音737MAX （圖/美聯社）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美國波音公司3月20日發表聲明稱，將暫停向股東派發股息。稍早前，波音公司還發布聲明尋求600億美元流動性支持度過難關。實際上，自3月以來，不論是從股價還是全球蔓延的疫情，對美國飛機制造巨頭波音而言，都是一場接一場的“空難”。

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令本就風雨飄搖的“波音帝國”陷入困境。早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之前，波音公司就已經陷入了經營危機。由于波音公司的737MAX機型因涉及存在缺陷，在半年內接連發生兩起空難，從2019年3月起737MAX在全球范圍內陸續停飛。波音公司的公告則顯示，停飛造成了近190億美元的損失。3月份美國股市暴跌，更是給波音公司的財務傷口上“狠狠撒了一把鹽”。據統計，3月以來，波音公司的股價已經跌去近6成，公司陷入“資不抵債”的困境；全球航空市場受新冠肺炎沖擊嚴重，航空公司暫停購買新機計劃，都讓波音的財務狀況更加危險。

波音危機，是美國制造業在此次疫情中受到嚴重沖擊的縮影。美國三大汽車制造商福特、通用汽車和菲亞特克萊斯勒近日同意關閉北美工廠，以限制新冠肺炎疫情的傳播。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表示，此次暫時關閉將影響共25家工廠的15萬名工會工人。同時，在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下，汽車市場需求疲弱，包括本田在內的多家車企宣布暫時關閉在美國等地的工廠。受此影響，3月美國制造業采購經理人指數（PMI）降至49.2，制造業信心處于127個月以來的最低水平。綜合生產指數降至40.5，也是有史以來最低水平。根據美國咨詢分析公司IHS Markit調查顯示，很多公司的規模正以2009年以來的最快速度進行縮減，即使是業績優秀的公司也在擱置客戶訂單，放緩發展腳步。

在疫情沖擊下，美國經濟“脫實向虛”的痼疾暴露無疑。自奧巴馬政府以來，美國政府就一直希望能夠實現美國制造業回流、重振實體經濟，但始終成效不大。美國經濟早已從制造業為核心轉向服務業為核心，從事第三產業的美國人的收入往往比從事第二產業的收入要高，這也就使得“當工人”在美國成為一個冷門職業。在紀錄片《美國工廠》中有這樣一個場景，福耀玻璃廠一名工人的年收入為2萬5千美元，而這名工人的女兒在美甲店為顧客拋光美甲的年收入卻達到4萬美元。工資過低導致美國人不太愿意從事制造業，而更加傾向于選擇從事服務業，進而導致美國愿意從事制造業的人越來越匱乏。

同時，2009年以來美國持續11年的牛市，令美國企業更愿意參與金融游戲，而不是將資金投入實體經濟、特別是制造業領域。以波音為例，波音過去多年來一直通過回購股票的方式推高公司股價，從而吹起一個巨大市值的泡沫。據統計，過去7年波音回購耗費的資金達434億美元，與同期公司創造的利潤相當。頂級制造業企業尚且如此，那些本就依賴金融市場生存的高科技公司、創業公司更是對這套金融游戲“甘之若飴”。隨著越來越多資金進入金融市場“空轉”，美國經濟的“空心化”也更加嚴重，更不要說制造業回流甚至復興了。

可以說，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了全球產業鏈，也讓美國制造業空心化的問題更加凸顯。波音公司或許會成為這場風波中倒下的第一個，而隨著疫情影響的持續，可能越來越多“裸泳者”會暴露在世人面前。